“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很蠢？”於妙齡問。

於連城沒說話，他是這麽認為的，可是於妙齡是長輩，他怎麽可以說長輩蠢。

“其實我又何嘗不知道，項念念才是白大人心中唯一的玫瑰花，而我不過是千萬只狐貍當中的一只。”於妙齡幽幽嘆氣“我活了八百多年，雖鮮少與人接觸，卻也是會思考的，不論人也好妖也好，都要有夢想有追求，如果沒有夢想，那跟鹹魚有什麽區別呢？”

於連城繼續……

“早點回去休息吧，姑姑。”於連城有些意興闌珊，送於妙齡回了酒店房間。

互道過晚安之後，於妙齡還叮囑她把門鎖好，於妙齡看著他的背影遠去，又幽幽嘆了口氣。

不論人也好妖也好，如果沒有夢想，那跟鹹魚有什麽區別呢？

她的夢想就是活著。

她心中有一個秘密誰也沒告訴，直到那天送馬麗麗的父親離開之後，店裏迎來了一個客人。

穿著油膩的長衫戴著圓圓的墨鏡，像極了電視劇裏算命的瞎子。

然而，他果然就是個算命的。

他一進門，服務員招呼他坐下來他也沒理，直奔到正在看《小王子》的於妙齡面前，說：“姑娘，你印堂發黑呀。”

於妙齡聽項念念提過那神通廣大的王半仙，卻是第一次見。

但是王半仙不是第一次見她，應該說王二荀不是第一次見她。在前幾日被項念念誆去畫廊裏糊裏糊塗收了棉花當徒弟時，他一眼就認出她來了。

她不是人類。

那天如果項念念在場一定會嘲笑王二荀，因為他每次搭訕小姑娘都是同樣的梗——印堂發黑。

於妙齡沒有笑，她摸了摸自己的額頭，問“是……曬黑了嗎？”

王二荀絕倒。

他撚著下顎幾根山羊胡子，緩慢卻篤定的說：“小毛球，你天罰將至。”

於妙齡頓時感覺五雷轟頂，定定的望著這個一臉騙子相的神棍。

他都知道！

遇到高人了，於妙齡緊張的不知道怎麽辦，以她現在的能力，隨便個普通人就能捏死她。

可是她不想死，她想起五百多年前她剛剛成人時的光景，那時候雖然懵懂卻有一身狠辣本領，爪過之處無人生還，當年多少錦衣衛圍追堵截她，她次次都能安然無恙，死在她爪下的錦衣衛無數。

往事不堪回事，也正是因為那時候年少無知又輕狂，被人操縱才犯下那些大罪，一樁樁一件件，都橫在她和白起宣之間。

這些恩怨，哪怕過了百年也難消除。

這天罰她是躲不過的。

她知道這一天早晚要來，但是螻蟻尚且偷生，她不想死，更何況她前幾天已經死過一回了，那滋味並不好受。

她帶馬麗麗回家的那個夜裏，風雨大作電閃雷鳴，若不是剛巧馬麗麗替她接下那一道雷，她如今早就外焦裏嫩灰飛煙滅。

妖，雖然有很長的壽命，但不是不會死的。否則的話，現在那些上古大妖現在還滿大街跑呢。那些上古大妖，能熬過多次天罰的就已經飛升成神進入虛無界，熬不過的就灰飛煙滅變成肥沃的土壤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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